没办法,我现在就这样,谁瞧不上我谁不尊重我,我就愈发肆意。
我刚才焦急地跑了一路有点口干舌燥,没理会喜婆喋喋不休的无礼,甚至不屑一顾地甩开她拉扯我的手,径直朝小妹屋里的茶台处坐下,给自己满了杯香茗一饮而尽。
喜婆开始指着我的鼻子骂我,“你你,滚出去!”青儿沫儿也跟着帮腔。
我在她们三个的指手画脚下,喝着我的茶仿佛她们骂的是别人。
“你们三个给我出去,好歹她也是我堂姐,你们的半个主子,有这么以下犯上的吗?!”小妹似是看不下去了,赶走了她们。
外人被我的捣乱给气走了,屋内只余我们姐妹两人。
小妹站起身来到我身边,柳眉倒竖地说,“长姐,您有孕在身,前些时大夫还交代有小产征兆,只叫您躺着休养,怎么还敢剧烈奔跑?”
小妹不知道我是会功夫的,这点小跑伤不到胎儿。
小妹是真忧我,精致的妆容都扭到了一起,虽然她眉目纠结,但深锁的五官毫不违和,别有一番英秀的风韵,就算她不涂脂抹粉,也是俏丽无比倾城无双的美娇娥。
实话说我真有点艳羡小妹的美,更不要说女子出嫁这一生当中最美时刻,我看她细嫩如瓷娃娃一般的姣好面容看呆了,只见着她樱红地小唇一开一合地动着,太美艳。
我全然没理会她说话的内容。
“天骄。”我唤了小妹的名字,语气虽轻,但其中蕴含着我俩心照不宣五味陈杂的忧绪,“防人之心不可无。”
我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通过小妹的衣袖悄悄递到她手中,“要幸福哦。”
小妹哭了。
我很想跟她千言万语,可是都哽在喉中说不出来,她大喜的日子我不能说一些晦气的话,只希望她越少知道越好,才可以快快乐乐地出嫁,要交代的我都跟父亲私下说了,他必然会加派人手确保小妹长久顺遂。
我想了想,又亲切地唤了小妹一声,“天骄。”
岳天娇这个名字是娘亲临终之时为她取的。许是天公也妒忌她的美貌,所以娘亲当初产下她,还没有来得及等到这个肤白似雪的女娃儿满月就撒手人寰,不叫她享有亲母之爱。
当时我已有六岁,永失亲娘实在悲痛,嗷嚎大哭了几天几夜。
我恨小妹,如不是娘亲怀了小妹她也不会死去,但人死不能复生我更疼小妹,从此她没了亲娘,谁来教养她成人?
我恪守娘亲遗训遵循她生前为我拟定的教习方法与作息,与小妹两人勤学苦练七年多,受了许多不为外人知的苦。
我不在的那七年,小妹也还是那般勤奋,我早听说她是建阳城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女,美名更盛我的从前。
分开那么久难得相聚几天,如今却要与至亲的小妹分开,我心里头酸的不像话。
小妹虽然不全是我一手呵护大的,但都说长姐如母,时至今日她一朝出嫁我倒有些体会这句话的深意。
从此我与小妹咫尺天涯,我害怕她今日的洞房花烛夜类似我,我对她的不舍已达到撕心的程度,比当初那个畜生强扒我衣服破我身时还要心痛。
我强忍着眼中将要夺眶而出的水汽,对小妹满是泪水的脸勉强挤出一丝笑意,“过了今日你就是将军的嫡妻了,既将为人妇,也该有个矜持的样子,别动不动还如幼时那般哭哭啼啼的。”
小妹趴在我的肩上抽泣,我宽慰良久她才止住哭声,我晓得她也很舍不得我,怕经不住与我久别重逢又分别的场景,所以才没有派人叫醒因怀孕体虚经常昏睡的我,她这都是因为在意我呀。
我为小妹擦干净了她脸上的泪痕时,喜婆已点头哈腰笑意盈盈地跑了进来。
“先前不知道您是王夫人的身份,所以冲撞了您,真是对不住。”
几句听着不算真诚的道歉过后,喜婆越过我说,“天骄郡主,迎亲的花轿已在门口等待太久了,再不上轿就会误了良辰吉时,请您快快出府吧。”
我压根儿没打算把她放在眼里,但见小妹妆容已花,便好言求她稍待一些时候。
我为小妹重新施好粉黛,将鲜红的盖头给小妹蒙上,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欲送她至门口。
小妹轻叹一声拨开我的手对我耳语道,“长姐您不要送了,恐怕她们又说闲话。”
我只顾沉浸在与小妹分别的悲伤中,却一时忘了我只是个远房的堂姐这一层。幸好小妹提醒,要不然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上了心,不知道得给我家闹出多大的风波。
我停顿住脚步,那个精明的喜婆过来代替我接过小妹的手,扶她快步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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