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牺牲·亦无助
而泉山城门外的众人,此刻也正齐刷刷地抬头看着这天空中二龙相斗的奇异景象。
白甲人也是默默抬头看着,并没有任何行动。
随着两条龙的撕斗和盘旋,紫龙的黄色血液不断涌出,散落在空中。而龙背上的众人除了紧紧握住不让自己掉下去之外,似乎什么都做不了。
“紫龙它很痛苦!”罗慕翎喊道,她似乎也要哭出来了,“大家快想想办法!”
“不行,我们又在下降了!”刘明龙道,“到了一定距离,以这白甲人的武艺肯定可以飞上来……”
“肯定是白甲人控制着这白龙的!”莫祥之道。
亦瑶一直在尝试召唤三眼血凤凰,可是始终没有办法感知其所在。
白蛟龙还是死死咬住紫涴龙的身体,眼看两条龙越来越往地面上下降……
“你这畜生!!”突然莫祥之怒吼道,“我要宰了你,为我黑羽大雕报仇!”
说罢他松开一手,拔出身上的佩剑,猛地起身跳到了白蛟龙的背脖颈处,对着白龙的背,一剑刺下去——
可是白龙的扭动太剧烈,加之全身被坚硬鳞甲所覆盖,莫祥之的剑刺下去之时碰到鳞甲滑开了,自己也差点站不稳掉下去。
“莫公子!你干什么!”其余几人都惊讶喊道。
“我要杀了它!”莫祥之道,“这是我的私怨,你们别管了!”
“你不要命了!”罗慕翎喊道,“快回来!你是杀不了它的。”
“莫公子!快回来!”亦瑶也急了。
“哪怕杀不掉它,我也要干扰它!”莫祥之道,“给你们逃脱的机会!”
随即他又一次站起身,拿剑往白龙的背上刺去——然而又一次被龙的鳞甲挡住,滑开了。
“这里使不上劲,我换个位置!”莫祥之说着又努力朝着龙头移动。
白龙感知到了背上的危险,一直摆动扭动,咬着紫龙在空中翻滚,想要把莫祥之甩开。
“莫公子!快回来!”亦瑶喊道,“你这样没用的!”
“杨小姐!这泉山城所遭遇,一切皆因我而起!我必须帮你脱身!”莫祥之道,“我说过的,一定要护你周全!”
“莫公子,你不要再说了!快回来!……”亦瑶急的哭了出来。
“杨小姐,我此前欺骗你,致你于险境……希望你可以原谅我……”莫祥之道,随即又一次对着龙进攻,可是还是没刺进去,“可恶……使不上劲……”
“我知道,我原谅你,我原谅你,你快回来……我求你了!”亦瑶喊得声嘶力竭。
“呀!……”
此时,一直在龙背上没有做声的莫渐之,突然也大喊一声,朝着白龙一跃而起,跳到了自己弟弟身边。
“莫渐之!你也疯了?!”刘明龙喊。
“你们两兄弟怎么回事……”罗慕翎道。
莫渐之道:“我兄弟二人,被我爹差遣做了许多错事,今日终得醒悟,我们不能再错下去了!”
“大哥!你别过来啊!”莫祥之也惊讶自己兄长的行为。
“不要说了,快,我帮你!”
莫渐之扶住自己的弟弟,让莫祥之脚下稳固了一些:“快,再试试!”
嚓!
剑刺破鳞甲的声音。
“成功了?”莫渐之道。
“还不行……”莫祥之说,龙背坚硬无比,虽然鳞甲被刺破,可是仅以莫祥之一人之力似乎无法把剑刺入其皮肉。
龙扭动得更厉害了,一只脚爪拼命要往背上够,想把二人弄下去。
“一起来!”莫渐之说罢,上前去握住自己弟弟的手,两人一起用力气,把剑往龙背上按下去。
“莫公子!你们两兄弟不要乱来了!”刘明龙说着,也要站起来超白龙跳过去。
“刘公子你不要过来!”莫祥之喊道:“你与杨小姐、罗小姐三人,赶紧脱身去修炼,你们是打败剑魔的希望!她们还靠你保护!”
说罢,他与莫渐之完全松开了抓住龙背的手,四只手,一起用尽全身气力,将剑按进去白龙的背上。
噗!!
剑刺入皮肉之声,约有一尺之深——随着白龙一声惨叫,深红色的血液从剑的末端涌上来,染红了周边一大片的白色鳞甲,莫家二兄弟的身上也沾满了血液。
吼!白龙终于松开了咬住紫龙的嘴……紫龙迅速挣脱白龙的缠绕,往上飞去。
而白龙痛苦地在空中翻滚,红色的血液不断散开落下。
“莫公子!!”亦瑶看着留在白龙背上的莫祥之、莫渐之二人,大喊道。
“杨小姐!快走!快走……”莫祥之喊道。
莫渐之也喊道:“别管我们!罗小姐,现在只有你们四人,让龙快走!”
“怎么办……”亦瑶哭的已是满脸泪花。
“得走了!”罗慕翎道,“不能辜负这莫家二兄弟……”
随着紫龙的飞升,白龙和莫家两兄弟也离得越来越远。亦瑶无助地看着二人……
“杨小姐,若能再想见……”渐行渐远之际,莫祥之对着亦瑶喊了一句话,可是后半句已经听不清了。
……
紫涴龙带着剩下的四人,飞离了泉山城,降落到了一旁的灵泉山之上。
紫龙精疲力尽,身上、翅膀都受了伤,一路上飞得歪歪扭扭,背上也满是血,罗慕翎本想让它再飞远一些,也没有办法了。
灵泉山顶,灵泉池。深夜的月光照在夜风吹拂的深蓝色水面上,被打碎成为阵阵波光,伴随着山间窸窣的虫鸣,此景尽显凉意。
四人与紫龙降落在此地。罗慕翎心疼地抚摸着自己的龙,亦瑶呆呆地看着这池水,回想着刚才的一幕。刘明龙和铃朵,默默地守在她边上。
此刻亦瑶心中,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无助之感。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子进入江湖世界,感受到的是无尽的险恶。
从梦见端木,学习真气,遭遇刺杀,到泉山城,认识莫祥之,遇到血凤凰,进入莫府,再到认识刘明龙,学习剑谱,斗黑甲卫,最后到遇上白甲人,认识罗慕翎,最终乘紫龙逃离至此……哪怕是练了所谓绝世神功的《吾相剑谱》三分之一,面对复制人,面对白甲人,也都是那么无力……
她第一次意识到,自己此前经历的所有,每一步都好似被无形的命运之手推着前进一般,而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和判断,似乎对一切都无能为力。
自己此生最害怕的就是别离,而刚刚莫家二兄弟的牺牲和离去,自己真的无能为力。想到这里,眼泪又一次止不住流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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